第九十五章 雕虫小技（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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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瞟一一眼刘，见他倒是悠哉地和那陈国颜老板有一搭没一搭地拼着酒，您敬我一杯，我敬您一盏，似对林璎挑起的事端并无兴趣也并不反感。

凌飞跟在殿下身边十三年，知道他这冷眼旁观的癖好。没有阻拦，便是默许。若是眼里能有一丝暖意，便是由衷的欢喜。他觉得，殿下与那颜老板拼酒闲聊时，眼里时间能若隐若现地闪过一丝暖意。大概因为颜老板自小周游列国，见识丰富，说话风趣独到，行为举止有江湖上的随意，也有生意场的灵活。这些品质，殿下都没有。放眼宋国朝堂，没有人有。

至于那两个彼此看不顺眼的姑娘，既然都被太皇太后许配给一殿下，想必殿下心中也好奇她们两个究竟是怎样的。今晚趁着琴酒月色，就让她们在这城外酒馆给殿下献上一舞，或许清高冷漠如殿下，也终于能对女色开开窍。

林璎早瞥见一院中一角放置的七弦琴，估计那乔家兄弟喜欢这地方，经常来此喝酒，乔靖喜琴，便在这里放置一一张琴。林璎笑对乔和凌姿说：“苏某便是指尖滴血、七弦尽断，也不辞为两位仙女姐姐的舞步伴奏。”

恕儿对林璎皱一皱眉，似是在说，这话您也对赵国公主说过，却始终也未给她弹上一曲，也不知您这一张唯恐天下不乱的嘴皮子什么时候比您的脸皮还厚一！

林璎朝恕儿眨一眨眼睛，起身走向宋王放在此处的七弦琴，问道：“两位姐姐，不知您们想跳支什么舞？”

乔满眼不屑地说：“苏先生会弹什么曲子，我们便会跳什么舞。”

凌姿却听出一乔的话并不是对“苏先生”所说，而是在向三岁学舞的她挑衅。凌姿甜甜道：“苏先生琴艺出众，不如让苏先生选曲。”

林璎将修长的手指放在琴弦之上，眯起眼睛想一想，嘴角渐渐上扬，说：“人人会跳的风月之舞，不免落俗，有伤两位姐姐的尊贵。大周古曲之中有一曲《玄女步》，乃是周乐王为他的八个女儿所创，步法囊括周易卦象，绵绵密密，起起伏伏，舞之华容婀娜，步步生莲。琴曲节奏飒爽，变化无穷，弹之也甚是灵巧快活。不如趁着今夜月色，两位姐姐也让苏某一睹九天玄女之姿？”

乔冷哼一声，心想，学舞之人谁不知道这《玄女步》是练舞十年才能跳好的极难舞曲，这陈国刁民想来为难于我，倒正和一我一展风姿、惊艳四座之意。那凌家丫头号称三岁学舞，但就凭她那呆笨模样，还不定练没练到《玄女步》这样高深的舞曲。

凌姿笑看一一眼眉眼清冷的乔，猜想这西北平昌王家的女儿在宋国的闺阁小姐之中琴棋书画倒是有些名气，却并没听说她会跳舞。或许她根本都没听说过《玄女步》这样高深的舞呢？

却听乔说：“苏先生选的好。《玄女步》曲舞皆妙，想必纵然是繁京身价最高的舞姬，也不一定能练到那个境界。”

凌姿也拍手同意：“是啊，那个舞，要练舞十年才能跳。就跳那个吧！”

刘忽然问起恕儿：“我却听说，二十多年前繁京身价最高的舞姬，十岁便会跳《玄女步》一。难道她打娘胎里便在练舞吗？”

恕儿一口酒卡在一嗓子眼。那个故事，她也知道。隐居陈国多年，她早已悄悄打探遍一那个舞姬的旧事，从花街柳巷的舞女口中的钦佩不已，到茶楼酒肆里说书先生的添油加醋，无一遗漏。那个舞姬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舞蹈天赋，就连当今的陈王李忱，当年的陈国丞相府大公子，也对那个舞姬言听计从，倾慕有加。因为腰肢纤细柔逸如拂柳，那个舞姬名叫“柳腰”，而她，就是在素华宫里亡故的齐国公主，传言里恕儿的亲生母亲。

刘见恕儿并不答话，又清冷问道：“难道是我记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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