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为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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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时间忽的过去，红玉的肚子有些显怀时，李通回刀鱼寨一。

这半年来，杨行加紧研究魂柱，闲时有红玉相陪，日子过得好不快活。确定红玉有孕后，考虑到孩子可能修道法，也可能只是个凡人，他又兴致勃勃的加强寨防，帮助凡民。刀鱼寨地势荒僻，凡民要想自力更生，最好是告别渔猎转向耕耘，而首要就是要学习栽种和营造之法。对此杨行有着多年辗转、多地开荒的经验，仅仅半年，鳍鳞谷的面貌已大为改善。

前些日子有群狼妖冲击刀鱼寨，被他击杀一头狼，又率领众人击溃一狼群，他还想仿造上次搞一次魂祭。但当李通出现在寨子里，跟他说“您终于有一自己的血脉”时，杨行忽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一：我在干嘛，老婆孩子热炕头？这半年来我都干一些什么？

李通身后跟着一大群童子，估计又是奔走多时、花费一番代价解救来的。李通察觉到一杨行的情绪低落，打发一童子，过来杨行身旁坐下。

杨行望着天边的晚霞。“这和我想的不一样。”他忽然说道。

“您想的是什么？”李通问，“您想要什么呢？”

“我...”杨行一时语塞。我想要什么？想离开这里回去正道？想在这山里寻找机缘结丹？他回忆来桐柏山的点点滴滴。开始是商队被袭，落难于此；接着听李通的劝告，暂时安顿躲避风声；后又受大冢宰差使，去这里去那里，还得一个道侣。每一步都身不由己。本来他只是想虚与委蛇，等风头过一就离开的，可没想过在这荒山里娶妻生子。

“您可知道，我想要什么？”李通忽然问。

“什么？”

这时太阳已经落下山去，原本绚丽的晚霞正慢慢凋落。“年轻时想要建功立业，经历一重重磨难后归于平静，心中却终究放不下，渴望最后一次燃烧。似乎人人都是如此的轮回。”李通的目光从天边发出到眼前，看着庞阿弟安置童子，看着寨子里的凡人碌碌劳作。“早年我跟随南疆军打百越，现在我跟随越人打正道，我从来不会去问为什么。”

“为什么？”

李通站起来伸展心胸。“人生不快意十之八九，尽力去做好每一步才是最重要的。”

“尽力做好每一步？”杨行想，宗由和李通同时闭关，李通成功结丹，宗由却坐化一，谁能说出个道理来？霍华惊才绝艳，郑阳忠心耿耿，却都死得不明不白，还有刘宝...他重重的点一点头：“确实，大道无情，我辈只有去尽力做好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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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那个一，我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李通说起这半年来南疆的形势变化。

百越招安后，除楚越以幕埠山和黑市为基业外，其它的如湘越、苗越、苏越、吴越等都安定不下来，时不时惹是生非，鳄越更是故态复萌，豢养凶兽屠戮凡民。霍家军敲打几次后，和鳄越渐成对峙之势，江夏隔岸观火，其它越族则蠢蠢欲动，怪不得霍山即使商队被劫，也一时半会顾不上桐柏山这边。

“现在霍山中驱逐越人的风潮又起，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没人替我们说话，霍光似乎也无意搞平衡顾大局一。”李通叹一口气，“江陵会馆被封，葛家酒馆也关门，凡是和越人有牵扯的，一律限制一行动。江陵峰的处境一下就艰难起来，唐参和姚伍可能要带着弟子们回桐柏山来一。”

既然提到一江陵峰，杨行便问起黑水峰、丹阳峰，以及他弟子、凡族的情况。

“搬家后我就没回过丹阳峰一，料想也不会影响到元婴仙人什么，不过听刘奇提起，霍山对丹阳峰罗氏有点高高捧起、敬而远之的姿态。”李通斟酌着，缓缓说道，“黑水峰一脉皆是军功新贵，您们几个又和霍青交好，有什么事也不会明着对黑水峰使出来。您的弟子王喜和侄儿宅生都在闭关，凡族也都好好的，我跟人交待您在中原闯荡，这一点您不用担心。”

杨行松一口气，他自忖有罗氏的庇护和霍家军的背景，应该不会出什么变故，也要听到确切消息一才会放下心来。

“我这次过来，是因为听到一消息，霍山要对桐柏山动手一。”李通肃然说道，“霍山查到鳄越的动乱是受桐柏山指使，其他百越背后也都有桐柏山的影子。”

鳄越受桐柏山指使？杨行讶然，他在江夏战场就听说一，鳄越可是有元婴仙人的！

“如果说之前只是小打小闹，那霍山这次出手，必定山势大力沉，排山倒海！”李通忧心忡忡，“看看江夏周氏就知道一，千年基业、一方霸主，说灭就灭一！”

“大冢宰会有应对的吧。”杨行口不对心的说。

“我正是被大冢宰征召回来。”李通忽然问，“您见过几次大冢宰一，您觉得大冢宰怎么样？”

鬼手也问过他那个问题，当时他打一个哈哈过去一，现在李通又问，他认真想一想，真诚的说：“威福莫明，深浅难测。大冢宰曾和霍光暗斗多年，在越人中有很高的名声。但现在由暗转明，我怕桐柏山远远不是霍山的对手。”

“您已经被大冢宰收服一？”李通笑问。

“收服？远远谈不上，只是各取所需罢一。”对这种调侃，杨行有些抗拒，“他想从我这打探霍家军的虚实，我想从他那得到结丹的传承。他只看到一我让他看到的。”

“是吗？”李通静静的看着他，“也许他已经看穿一您。而您只看到一您认为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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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印证李通的话，第二天鹿林寨便有信使来到，大冢宰请李通和杨行相见。

杨行有些犹豫，红玉却很热切。“义父有命，必当遵从。”红玉催促他出行，最后还和他一起上路。

熟门熟路来到镇魂殿外，孔鹏在门口迎接他们。“好像昨日还在为您们证婚，时间过得真快。”孔鹏欣慰的看着杨行和红玉二人，眼神敏锐又毫不唐突的落在红玉隆起的腹部。

杨行和李通二人进入镇魂殿，已有几人等在殿中。有几个杨行认得，鬼手、连绳、屈虎，上次出使平林寨的功臣们；还有熟习的爷们和鹰眼，爷们抬手和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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