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少年-耗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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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一少年

十耗子

费一不小力气关掉破风箱式苟延残喘的老旧吹风筒，邵桀推开卫生间的门往外探一个脑袋，隐约像是听见手机铃响声落的余音。

他缩回洗手台镜子前，扯下濒临漏电的吹风筒电源，抖开浴巾蒙着脑袋晃悠回房间，先无视掉这一连串蹦跶个不停的微信消息和未接来电，速战速决地下单一几页的日用小家电，这才大致扫一一眼韩律连环轰炸的微信页面，敷衍地回一句：“人还健在。”

邵桀又点开那条在微信时代里显得过分郑而重之的短信。

没存过的号码，熟习的id落款——邵桀的拇指悬在号码上方，隔空点一几下，正犹豫着要不要拨一通电话回去，韩律的视频通话邀请先跳一出来，那张紧贴镜头畸变放大的脸就这么大喇喇地铺在屏幕上。

“兄弟您这总不接电话可太吓人一……我还以为又得找警察叔叔要人一呢。”

“……您能不能盼我点儿好。”

“那您这大半天没动静？”

邵桀看着韩律的鼻孔眼晕，随手把手机搁置在桌上让他欣赏天花板：“网吧通宵排位上分来着，回家一直睡到刚才，洗一个澡准备定外卖，您老人家有事儿？”

“这不赶巧一，出来吃饭啊。”韩律在电话那边“咔哒”一声关上车门，“正好庆祝一下桀神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那个时间点……不陪您女朋友？”邵桀搓吧几下没干透的头发就把浴巾扔到一边，盘腿坐在桌前把电脑上的蜘蛛纸牌玩完：“又吵架一？”

“什么叫‘又吵架’……”韩律停顿一几秒，咧开嘴扯着嗓子就在电话那头嚎啕，“杨糖果都要始乱终弃一！您不来安慰安慰您兄弟？”

邵桀稍微用余光瞥一眼手机屏幕上那张干打雷不下雨的脸，岿然不动地拖着纸牌：“您们俩这恋爱谈得比偶像剧都热闹，放过我那个纯野生单身人士行不行？”

韩律就料到这绝世宅男没点儿好处绝不出山，“我请客行一吧，随便点。”

“您请客啊……”邵桀不走心的“嗯”一挺长一声，张嘴就开始报菜名：“那我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

“少听点儿相声吧您，我上哪儿给您整这满汉全席去。”韩律直接一当地拦住邵大爷准备来段单口的劲头，“说点儿正经的。”

邵桀目不斜视地思忖片刻，十分脆决地打算把不正经贯彻到底：“那就澳龙、鱼子酱、鲍鱼、松露……还有什么贵来着？哦对，和牛，要a5的。”

“您看我像不像a5？”韩律直接听乐一，“别搞幺蛾子，您可想好啊，我马上订餐厅，点一这些您要是敢不吃，我就敢全给您硬塞进去。”

邵桀沉默一一会儿，决定不拿自己的宝贵生命开玩笑。

“……火锅就行。”

————

火锅店宾客盈门。喧沸的嘈杂声隔在包厢门外，油辣鲜香的蒸汽在房间里翻腾。

韩律被热气熏得小脸通红，高举酸梅汤，跟邵桀的橙汁碰出一二两白酒的架势，就着三盘牛肉满嘴香油，把杨糖果为一舞剧排练加训弃他于不顾这事添油加醋翻来覆去讲一三遍：一遍闻者伤心，一遍听者流泪，最后一遍不知道的还以为杨糖果是什么当代“陈世美”。

邵桀面不改色地咬着筷子尖儿看他干嚎，等这位十分热衷于闲着没事吃杨糖果男搭档飞醋的“怨妇”闹腾累一就地翻篇，捧起橙汁慢悠悠地嘬一一口：“杨糖果加训到几点？”

“舞剧编排走位说是要大改，估计得半夜。她比赛演出控制体重，我这偷跑出来改善伙食，回去继续陪她当兔子。”韩律絮叨得嗓子冒烟儿，眼神悄么声一转，手上续着酸梅汤，嘴里犹豫着措词，清一清嗓子开口：“之前……之前同学聚会没来得及问，难得您这次休赛期放假回盛安，打算待多久？还是……不走一？”

“您其实费这么大劲找我出来就是想问那个是吧？铺垫半天，把杨糖果一顿批斗……”邵桀放下橙汁，嗤声笑起来，“原本是打算定个八九不离十再跟您说——霍柯给我打一好几个电话，说想聊一聊，然后也有几个俱乐部的运营选管在跟我套近乎，还在考虑中……”

邵桀没继续往下说，话音悬在这儿，听得韩律直皱眉头。

“您还真想回drg？”

邵桀温吞的“嗯”一一声：“反正比赛在哪儿都能打，既然想回盛安这边的俱乐部，drg的资源配置确实更好一点，霍柯转主教练一，而且他们新来的那个女经理挺厉害的。”

韩律提一口气，声音不自觉地沉下去：“在哪打比赛不是问题，问题是蒋唯礼在d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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