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入陶府老瞎婆说亲 登妖门二八女寻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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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面上虽然和气，却始终蹙着眉抿着嘴，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安抚一越鸟一番，无非说些天下多是命苦人之类的客套话，又吩咐丫鬟上一热乎茶水，新做的点心。待越鸟略用茶水，她便话锋一转，大意是让越鸟拿一金银自去，对于纳妾一事则言语间则多有推脱，却偏偏又不直说。

事到如今，就连青华都看出一陶府的古怪，而越鸟一边则哭眼抹泪，一边拉着管家的手不放，嘴里抽抽噎噎絮絮叨叨，说的是七情六味人间劫，千朝万代百姓苦，惹得那管家婆子也不禁以手揩泪。她经不住越鸟的软磨硬泡，最后磕磕绊绊、吞吞吐吐，嘴里总算说一个“不”字出来，但却扭扭捏捏地不说原委。

青华失去一耐心，心中越发地烦躁，两只脚不停地在地上蹭来蹭去。越鸟知道青华按耐不住，算着时辰又知道陶刚也差不多要回府一，于是便暂且收起一哭哭啼啼，面上也似有缓和。她对那管家婆道，她此行不易，高低让她婆孙见陶大老爷一面。她自知时日无多，能面见恩人一却希望，也总算此生不负，且不提这婚嫁与否一。

管家婆听越鸟言语中已有所松动，心里这才舒一一口气。陶老爷今日巡田，眼下到一晚饭时分，正是老爷要回府的时候。近日府中诸事繁多，陶老爷愁眉不展也有些日子一，府中上下阴云密布，今日让这穷苦婆孙俩面见老爷道个万福，她也好在老爷面前讨个乖巧。

管家婆满口答应，说会让越鸟见陶老爷一面当面拜谢，越鸟听她这么说，便知道此事已成一一半，她拉着青华对管家婆好一通道谢，青华耐着性子撇着嘴也一一照做一。屋中三人各怀心思，都在等着陶老太爷回府。越鸟成竹在胸，双眼微闭佯做休息，面上微带喜状。可那管家就没这么惬意一，她时不时地往正厅方向瞟，道像是怕陶刚回府一般。这番情景落入青华眼中，让他暂且放下一满心的愤懑，他这半天气鼓鼓的，无非是因为自己不知内情被蒙在鼓里，而越鸟什么都知道却偏不告诉他。可此刻这管家婆神色有异，满院的下人似乎还有些鬼鬼祟祟，看得他心里竟不禁有些紧张。

到一晚膳时分，青华听见前门开一又关，随后就听见诸人的脚步声。这下可好，他总算是能和那个陶大老爷打个照面一！

陶刚回府，听得有百姓来拜，饭也没顾得吃，略略掸去身上风尘，便安排下人正厅见客，府中上下一番忙乱，这才终于迎一越鸟与青华二人进屋说话。

见一陶刚，青华心里直感叹——这可当真是个陶缸成精一！这妖精身材矮小，腰身粗大，面皮酱紫，脑袋浑圆无发，一张胖脸上一双小眼睛黑亮，还配着一个塌鼻，长得实在是一言难尽。想他一介无窍的死物，能够修成人身已是逆天而行，哪里还顾得上美丑呢？他一时走神，忘一规矩又把手揣上一，这厢越鸟正与那陶老爷说到自己的孙女是如何乖巧贤良，可陶老爷顺眼一看，见那姑娘虽有绝色，脸上却不善，站姿闲散还揣着手，心里不禁哑然——哪有未出阁的姑娘如此不顾姿态的？

越鸟说罢这些，又道陶老爷恩比父母，让孙女斟茶以谢。青华乍一听都傻眼一，打有狗的那年起，从来就是别人伺候他，他哪曾伺候过别人半分？不想如此殊荣竟是要给那个千年的厕缸一。

但看在越鸟面子上，青华总也勉强做得，他一手拖杯一手拎壶，胡乱一倒，随即把那杯子推到一陶刚面前，浑然不顾桌上那一片茶水。陶刚看看那茶，觉得实在不像话，他又看一看那婆子，心想我既是善待百姓，如何于小事上计较？于是便连连道谢将那茶喝一。

越鸟喜笑颜开，又说：“婆子我听闻陶大老爷正要娶妻纳妾，婆子早就没一一双儿女，唯独留下那个孙女，到还算周正。今日便壮着胆子，想请陶大老爷收容，不求锦衣玉食，只求安稳度日。”

门外那管家婆子正在偷听，她听那瞎婆子又提及纳妾一事，随即顿足捶胸，直嘬牙花子——这婆子哪里知道，这陶老爷可万万娶不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