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阴影之下的血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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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瑞缓步走出卫生间，但却并未回到原先舞池边缘的吧台，敏捷的身形径直穿过嘈杂而又密集的人流， 闪烁的霓虹灯光，昏暗的半封闭空间，交织着人们躁动的欲望， 还沉浸在欢愉之中的人群，几乎没怎么注意到，一道身影悄然走进了狭长幽深的曲折甬道之中。 此刻，位于甬道转角，负责看守的两位打手正百无聊赖地交谈着， 眉飞色舞的布莱恩一边夸张地比划着，一边开口说道， “我告诉你……皮特，那些瘾君子们最会装可怜了，瘾一上来了，就什么都肯去做了，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了。” “诶，也是，之前旧角巷的那个科尔曼，最近有一段时间没来上供了，这些该死的懒猪！” “得了吧，布莱恩，还不是你小子卖给他们的！” “要我说，你真该下地狱啊，珍妮弗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她才十八岁！你居然就……啧啧啧” 体型略显肥大的皮特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但就是这句无心之言却戳中了布莱恩脆弱又敏感的心理， 毕竟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皮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又不是我逼他们的，我没有逼他们啊，关我什么事啊！根本就怪他们自己，根本就怪他们自己，关我什么事！” 面对情绪有些失控的布莱恩，皮特却没有丝毫紧张，反倒是似笑非笑地盯着 “干嘛发这么大火啊。” “还有，布莱恩，沃伦老大说过了，从西城区流出去的每一磅好货，都必须印上迪亚纳的名字！——只不过，你私底下串货要是被发现了……” 闻言，布莱恩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搓了搓手，语气之中充斥着谄媚，只不过眼底却闪过一丝狠厉， “瞧你说的，皮特，你可是我的手足兄弟，挚爱亲朋，有发财的路子，我怎么可能不给我的兄弟好处呢！” “算你识相，不过，我要……一半！” “什么！？一半！” “蒸馍？你不服气！” 挑了挑眉，摆足一副“吃定了你”架势的皮特转过头， 之所以敢如此狮子大张口，正是因为皮特深知这件事情若是真的闹得人尽皆知，或许西城区的阴沟里就会多一具发臭的尸骨了。 布莱恩按耐住内心的狂躁，语气缓和，背在身后的手掌紧紧攥住， “没有，我先去上个厕所，等会回来再跟你商量商量。” 随即，布莱恩转身走向甬道的另一侧， 在转过身的那一刻，阴郁之色爬上了他的脸庞。 憋着一肚子火气的布莱恩释放完，刚想离开， 却听到一阵略显刺耳的响动， “谁？谁在哪！” 布莱恩警觉地斥声喝道，同时手掌缓缓伸向腰间别着的手枪，目光紧紧盯着那一片昏黄灯光下的阴影，隐约能够看出人形， 半晌后，熟习的娇媚嗓音回荡在布莱恩耳边，让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凯瑟琳？” 但“凯瑟琳”却只是娇笑着，脚步逐渐远离，仿佛在诱惑着布莱恩跟随， 而精虫上脑，已然憋着一肚子火气无处释放的布莱恩，自然不会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眼睁睁的看着即将到嘴的美肉飞走， 光是回味一下那身惹火的曼妙娇躯，布莱恩就已经心急难耐，心中暗骂， “伱这个小碧池！” “看我不……” 随即脚步匆匆，跟上了“凯瑟琳”， 殊不知，这是他今晚噩梦的开端…… “呼——呼——”

常年的酒色亏空自然令布莱恩没有拥有与外表相匹配的体力， 只是跟随着奔跑了一会儿， 他便感到有些疲惫，依靠在墙角边，汗水自额头流下， 就在这时，一旁却突然递过来一张纸巾， “额……谢谢……” 布莱恩下意识的接过，但却手指触碰到纸巾的一瞬， 整個人如遭雷劈，僵直在了原地。 他缓缓抬起头，与一道冰冷的视线四目相对， “沃德法！” 几乎是立即的，布莱恩拔枪对准了与自己不足七步之遥，甚至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林瑞， 但即使是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林瑞却并未表现出丝毫的紧张， 反倒是当前局面来看，疑似占据上风的布莱恩，满头大汗，神经极度紧张，握持枪口的手臂都有些颤颤巍巍， 林瑞微微皱了皱眉， 这种会发出极大噪音的热武器，显然会影响到他接下来的计划， 并且对于自己这具仍然还未完全脱离人类范畴的血肉之躯来说，还是存在一定的威胁。 在不足半米的身位距离， 七步之外，枪快， 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但前提是，持枪者得拥有足够的时机对准目标，扣下扳机， 若是具有高素养的职业杀手或许能迅速反应过来，干净利落地在如此优势的状况下给予击杀，林瑞或许会体验到极为麻烦的糟糕经历， 显然，布莱恩并不是， 他只是一个月薪三千美金的守场保镖，平日里欺辱一些普通人就算了， 真当要直面名为死亡的恐惧时，心理防线便早已被攻破，吓破了胆，六神无主， 可能再得到一些喘息的时间，能够让布莱恩反应过来， 但林瑞又怎会给予布莱恩这个机会呢？ 就在布莱恩隐约流露出汗渍的手指贴近金属扳机的那一刹那， 林瑞迅猛出手，死死捏住了布莱恩持枪的手掌， “咔嚓——” 磅礴的巨力在瞬间便施加在其上，清脆的骨裂声，扭曲狰狞的面容，以及额头上流下的冷汗， 都无不在诉说着此时布莱恩的痛苦。 被活生生掰断了腕骨，脱臼，于感官之中传递的剧痛令布莱恩的手指不自觉地松开， 身形半跪在地上，左轮应声掉落，并且很快被林瑞抬脚踢开， “啊……” 自布莱恩的喉管之中还未完全迸发出的凄厉惨叫声， 就像是被按下暂停键的老式唱片机，戛然而止， 昏暗的环境之中，伴随着一道微不可察的划过皮肉的声响， 布莱恩不可置信地缓缓伸出另一只手掌，捂住了脖颈， 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林瑞有些嫌弃地甩了甩手中的狭长锋刃， 整个割喉的过程一气呵成，动作干净利落，宛若精密机械般顺滑流畅， 鲜红的液体沿着刀锋边缘的血槽流下， 环顾四周，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纸巾”， 林瑞走到依靠着墙壁缓缓倒下，瞳孔逐渐涣散的布莱恩面前， 用其西装的洁白领口，将还残余着猩红印迹的刀锋边缘擦拭干净， 摊开手，狭长的锋刃自袖口滑入，不见其踪。 布莱恩的嘴角逐渐泛起血沫，林瑞却自顾自地低下头， 凝视自己漆黑风衣上的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在那里，是一朵逐渐晕染开的血迹， “啧，还是不够纯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