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国王之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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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曦的话语中就像恶毒巫婆的诅咒，充满了无情的现实和悲观的预言。 “闭嘴！”劳勃低声吼道。 他的声音饱含怒火。 七层地狱啊！ 我到底娶了一个什么样的玩意儿。 她是怎么让这种话出口的？ “该闭嘴的是你！你也是穷鬼！没钱的国王，算什么国王？你没听出来吗？你的好兄弟刚在跟你借钱。你倒是借给他啊！”瑟曦的话语犹如利剑，直指人心，满是嘲讽与轻蔑。 劳勃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如同铁匠铺里被学徒疯狂拉动的风箱。 他的脸色通红，仿佛火焰在脸上炙烤般。 “劳勃……”艾德怔住了，脸上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北方佬！只要你跪下来亲吻我的鞋底，兰尼斯特不吝施舍你一些你做梦都想象不到的财富！”瑟曦转头对艾德说道。 她的语气充满了鄙视与不屑。 “啪！” 一声巴掌响起。 劳勃双眼通红，狠狠一巴掌甩了出去。 瑟曦被打得扑倒在桌上。 她的手捂着通红的脸颊，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眼神充满了仇恨和快意： “我会把这当成荣誉的勋章！” 一声尖叫，乔佛里王子吓得大哭起来。 詹姆·兰尼斯特连忙护在自己姐姐身前，手中紧握剑柄，眼神满是屈辱和愤怒，“陛下！王后还怀着身孕！” 国王呆呆地看着瑟曦，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仿佛无法相信自己所做的事情。 “不！劳勃！你怎么可以当着孩子面打他的母亲！王后只是开个玩笑！”艾德连忙起身拉住劳勃。 一边试图安抚暴怒的国王，一边赶忙让人带走王子。 “她最好永远别再开玩笑了！”劳勃狠狠甩了一眼，踢开椅子离席而去。 宴会不欢而散，每个人的心中都留下了一丝阴影。 只有瑟曦露出一抹微笑…… …… 第二天， 首相塔， 北境的守护，艾德·史塔克公爵，拜访了他的养父——国王之手琼恩·艾林。 寒暄过后，得知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国库里只有几千金龙？”艾德难以置信地追问，“当我们攻破君临，踏入伊里斯的宝库时，那堆积如山的金龙哪去了？” 他知道劳勃国王挥霍无度，未来10年会欠下巨债。 然而没曾想到，他的兄弟比想象中更为夸张，竟然现在就已经将铁王座多年积攒的财富消耗殆尽了。 “攻打铁群岛虽胜，但代价沉重。”艾林沉声道，一笔一划地向艾德揭示了财政困境的根源， “战后，劳勃举办的比武大会，其规模和赏金更是超越了以往任何一次。然后，劳勃每年都不同理由举行比武大会：节日庆典、战争胜利、命名日、天气很好……乃至我接任首相的欢迎宴——每次都要举国狂欢，赏金不断攀升……” “劳勃！他简直就是一头会吞食黄金的怪兽！我们已经开始向贵族和商人出售王室的珠宝以换取金龙了……”艾林无奈的叹气。 他们亲手扶持劳勃登上铁王座，却未曾料想，如今要卖家产度日。 他感觉自己对劳勃的教育是真的失败。 不过，看到眼前的养子艾德，他又略带欣慰。 这位义子已成长为一位正直、道德、重视荣誉的公爵，甚至积极为领地繁荣开辟新商路，求取发展。 或许，艾德才是当初更合适的国王人选。他这样想着。 巧合的是，艾德也有类似的想法。 他注视着最尊敬的养父，如今艾林头发已经花白，高大挺拔的身躯也变得佝偻。 艾林公爵一生无私地保护着劳勃与艾德，是他们心中最坚固的依靠。 如今维系铁王座统治的，正是眼前这位长者。 若是当初艾林成为国王，一切定会好许多。艾德也心想。 篡位者战争的真正策划者与领导者，乃是琼恩·艾林。 也正是他主动联姻河间地，结成了鱼狼鹿鹰四大家族的盟约，方才推翻坦格利安。 论地位、论功勋、论能力，艾林原是国王的最佳人选。 可惜，他并无王室血统。 他对铁王座没有任何的宣称权—— 在维斯特洛大陆，王侯将相，必须有种！ 王位最终归于劳勃·拜拉席恩， 一个本不该为王的人。 劳勃的祖母雷蕾·坦格利安有纯正的王家血统，使他拥有微弱的宣称权。 再弱的宣称也是宣称！ 只要实力够强！ 鱼狼鹿鹰四大公爵联盟，以及后来兰尼斯特家的联姻支持下，全大陆的贵族这才表示了臣服。 “兰尼斯特……食腐的狮子！也许当初让劳勃娶瑟曦就是個错误！”想到这里，艾林有些懊悔地说道。 他没有儿子，对劳勃的感情亦师亦父。 他盼望着劳勃能够娶一个高贵温柔的贤妻良母。 而瑟曦·兰尼斯特？ “看看她的表现：恶毒诅咒一个刚出世的婴儿；公然侮辱一位公爵，简直就像坦格利安的那群疯子一样。那一巴掌也算罪有应得！”艾林说这话，既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又特地安抚自己的养子。 他希望艾德不要对国王心怀芥蒂。 “恕我直言。大人！昨晚的宴会，恐怕王后才是胜利者！”艾德还没有说话，他身后的埃林忽然插嘴说道。 “嗯？这位是？”艾林一愣。 “这是埃林爵士。我的家臣骑士。我授权他在君临全权与各大家族展开贸易！你可以把他看成我的财政大臣！”艾德如此向首相介绍着自己身后的埃林。 令后者极为感动。 由于表现出色，艾德已经提前册封埃林为爵士。 这让他拥有与贵族基本平等的对话权。 否则，如果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埃林在君临将寸步难行。

“为什么你说昨晚瑟曦赢了？”艾林饶有兴趣的问道。 “整晚宴会，王后对任何事都是敷衍的态度，直到国王表露出了和艾德大人联姻的意图，她才突然变了。”埃林正在学着时刻都在观察着重要人物，并分析其内心的意图。 虽然稚嫩，但已学到了几分。 席恩给他的建议：多看，多想，多说。 说错了，无所谓。 勇于承认错误，那些大人物会更欣赏伱。 “王后一步一步用言语激怒国王，同时也在试图激怒艾德大人。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做如此愚蠢行事，这毫无意义，还挨了一巴掌……除非，她另有目的。我猜想，她的意图可能是借此……破坏鹿与狼联姻！不知是否有此可能？”埃林小心又大胆地问道。 艾德和艾林仔细回想起昨晚的经历，忽然发觉这个可能性很高。 经过昨晚的事情，劳勃几乎没有脸再提联姻的事情了。 当然她不知道，艾德本身也不想联姻。 “她当然不想劳勃和史塔克家联姻。瑟曦一直在试图把乔佛里训成一只狮子。最好让他再娶一个兰尼斯特，以此让狮子的臭味彻底熏染铁王座！”艾林愤愤地说道。 “而且，王后这样做，不止离间了陛下与临冬城的关系。她说话时，声音很轻，除了附近的人，其他贵族根本听不见她说了什么。贵族们只看到国王陛下无故殴打了一个怀有身孕的柔弱王后。这恐怕也会有损于劳勃陛下的名誉。”艾林尝试着继续从其他角度分析。 谁都知道，喜怒不定、凶残暴虐的国王形象不利于统治。 一个巴掌，换了这么多战果。 谁能说瑟曦输了？ “额，劳勃的名誉……”对此，艾林倒没有太大的担心。 他的这个养子的名誉本来就够坏了。 吃喝嫖…… 没有像他这样的国王，除了庸王。 不过，首相还是表达了对埃林的赞赏，他对艾德说道，“你有一个好部下！他一定会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财政大臣。哦，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五指半岛的培提尔·贝里席？同样的冷静、敏锐、说话头头是道！” 听到这个名字，艾德心中一沉，问道：“小指头培提尔？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哦，他从小是在奔流城长大，学习徒利家的‘家族，责任和荣耀’，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莱莎向我推荐了他。我任命他为海鸥镇的税务官，从他上任起，海鸥镇风平浪静，而且，税收翻了了许多倍。”艾林笑着给了小指头一个非常高的评价，似乎对他的印象很好， “我在想，是否该让他来君临，也许可以改善铁王座糟糕的财政！” 这正是我最担忧的啊！ 艾林！ 艾德连忙说道：“可是我听闻小指头并不值得信任？” “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艾林皱了下眉头，“青铜约恩吗？培提尔和他的关系确实不好。罗伊斯也三番两次的在我面前说过一些不好听的话。不过约恩那个人，军功是不错，其他的，唉……” 艾林的话语中，竟然表现出了对小指头比对谷地老牌贵族更多的维护和信任。 这无疑令艾德更加忧虑。 可是，他无法明说理由。 没有证据。 “并非如此！大人！我们是从白港的一些商人那里听说的：小指头培提尔是一个私生活极为混乱的人，毫无廉耻的勾引贵族小姐和已婚妇人，还和很多家妓院老板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为他们提供资金和庇护。甚至，他还公然宣称……”埃林说着，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埃林！”艾德立刻沉声喝道，制止了他。 “为什么不让他把话说完？艾德？”艾林听到这些吃了一惊，又注意到了两人之间的交流，更为疑惑了。 艾德沉默着，他明白埃林的意思。 艾林对小指头的信任来自来自两个方面： 能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妻子莱莎的举荐。 能力无可指摘，连席恩都说了，小指头堪称这个时代数一数二。 但是也并非无法可破。 琼恩·艾林是一个极富正义感、道德感和荣誉感的人，他很难忍受部下的私德败坏。 而如果这私德败坏还是和自己的妻子有关， 那么，就顺理成章连第二个信任来源来斩断了。 但是，还是那句话，我们没有证据啊！ 这时，埃林气愤的说到，“大人！我实在忍受不了您被欺瞒！培提尔多次宣称和莱莎夫人有染。夫人还曾为他打掉一个孩子。他不以为耻，反而到处炫耀，以此沾沾自喜。实在是不配为臣！” 这东西还需要证据吗？ 哪个男人能忍受的了？ “什么！”艾林大惊地站了起来。 确实没有哪个男人能听到此等消息还沉得住气。 不过，良好的修养，让艾林没有轻易就此相信这些。 他仍在犹豫。 “艾林！我们只是听说而已。并没有证据！”老实人艾德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小指头也曾宣扬说：他曾和凯特琳有染。但是我发誓，凯特琳成亲时是纯洁少女！” 老实人的劝慰，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反而让艾林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谁都知道：莱莎·徒利婚前就已经失贞。 作为有着崇高道德荣誉感的人，琼恩·艾林没有追究自己妻子失贞的细节。 但是不代表他可以轻易的接受。 尤其对象竟然是和自己备受信任的培提尔·贝里席，联想到莱莎多次积极强烈地向他举荐并担保培提尔。 细思之下，艾林只觉得心寒齿冷。 “不要声张！我会调查这件事。”他如此说着。 但是，谁都知道，不论结果如何，这根刺是种下了。 破坏信任永远比建设信任要简单无数倍。